KAMI IS HERE.

好瓊瑤好瓊瑤XDD

唉唷、古裝嘛！別計較（！？）

　　【K-ON!百變律澪系列】私奔（中）　　　　　　　　　　　　　　　BY神

　　紬很快地招來她專用的裁縫師，據說也是京城內裁縫的高手，是個年過古稀的
老爺爺。

　　對於我們的性別，老爺爺沒有多過問半句話，在套量尺寸的過程中也依舊保持
沉默，也許是紬的吩咐吧？我想。

　　很快的，他帶著寫有我們衣服尺寸的小紙條，離開琴吹大宅。

　　據說老爺爺裁好一套全新的衣服只要一個時辰，這麼算起來，現在是下午一點
整，所以說，完成的時間大概是下午五點。

　　趁著閒暇時間，我們坐在琴吹大宅的廊下愜意地吃著茶點。

　　「所以說，妳們要到春滿樓去看表演囉？」

　　紬啜了一口茶，平淡地問到。

　　「小紬去過嗎？春滿樓。」

　　唯的眼神閃耀著興奮的光芒，不過當然不是由於裡頭的歌妓，而是裡面供應的
茶點才對。

　　紬將茶杯擱置在案上，思考了一下，道：

　　「嘛、琴吹家常常有大大小小的應酬，所以去過那兒幾次。春滿樓和一般的妓
院不同，裡頭的歌妓都是賣藝不賣身的，風評挺好的呢。」

　　「那妳知道任何有關秋山的事情嗎？」

　　我急切地發問，這倒惹來紬好奇的眼光。

　　她用一種『嗅到有趣事件』的眼神打量著我，接著說：

　　「是個絕世美人，但是呢，生性非常害羞，從來不下來和客人周旋，表演的時
候嘛，總是用一道屏風遮住她的人呢，只能藉由光線看到她的投影而已。

　　不過這次，聽說是秋山“自己”向春滿樓的老鴇要求要公開表演呢。她的歌迷
個個都是又驚又喜。」

　　言畢。紬用牙籤插起一塊不知名、但是看起來滿貴的甜點吃了一口。

　　她也插了一塊給我，後來我才知道那種東西叫做『羊羹』。

　　我吃著羊羹，一邊想像著秋山表演時的場景，一定是美得令人忘記呼吸吧。

　　「吶、小紬，為什麼她會突然想要公開表演啊？」

　　唯用她那張塞滿食物的嘴，沒禮貌又口齒不清地問著。但是紬看來一點也不以
為意。

　　是呀！秋山為什麼突然想要公開表演，我的確也滿好奇的。因此我在一旁附和
著唯的問句。

　　「嗯……據我認識的那名在春滿樓工作的店小二跟我說，秋山某天帶著她的丫
環上街逛了一趟之後，就變得心神不寧。過沒兩天就忽然要求要公開表演，詳情我
也不清楚。」

　　紬向我們說明來由，微微皺眉地思考著秋山想要公開表演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反正！到時候去了就知道啦！」

　　按耐不住興奮，我倏地起身，雙手插腰，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笑道。

　　一定是因為這時我背對著紬，所以沒有看見紬嘴邊揚起的那抹危險的笑容。

　　我們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直到望見琴吹家的下人雙手捧著兩套全新裁
剪的衣服，快步地走向我們，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

　　「三小姐，您吩咐下去的衣服已經完成了。」

　　「嗯，交給我就行了，真是辛苦你了。」

　　紬從容不迫的接過兩套衣服，對著那人微微一笑。而將衣服交到紬的手中後，
那名送衣服來的下人對著紬輕輕鞠躬，便轉身離開。

　　大宅院裡的生態果然是與眾不同。

　　當我如此感嘆的同時，隨意地瞥了一眼紬手捧著的那兩套新製的衣裳，然而，
我卻下意識地發出「呃」了一聲。

　　上頭那套粉紅色的，我想應該是唯的吧。而下面那套米黃的，肯定就是屬於我
的了──


　　──但是重點不是這個啊！


　　「等、等等！紬。」

　　我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好了，激動地指著她手上那兩套衣服。

　　沒想到，紬只是緩緩地轉過頭來，笑容可掬地望著我，問：

　　「什麼事？」

　　「那是、！」「嘩！好可愛的衣服唷！」

　　完全無視於我的驚訝，唯已經興奮地從紬的手中搶過那套粉紅服裝，笑嘻嘻地
擺在身前比對著。

　　紬也十分愉快的看著唯，接著她又轉過來看看我，擺出一副「就是這樣」的表
情。

　　我終於知道當時替我們套量尺寸的老師傅，為什麼對我們的性別絲毫不帶有任
何疑惑的原因了。

　　根本不是因為紬有交待他什麼，而是因為──







　　──他打從一開始接獲的任務就是製作女裝了啊！！！


－


　　──後天‧春滿樓



　　「好！這次的公開表演一定要全力以赴！我們一起加油吧！」

　　「秋山姊姊，妳是在緊張吧。」

　　「才、才才才才才才沒有這回事！」

　　「那請姊姊把茶杯拿穩，別打翻水了。」

　　梓這孩子講話還是這麼一針見血，明明跟著我一年了，難道就不能稍微配合我
演一下嗎？

　　距離表演開始還有二十分鐘，從後台已經隱約可以聽到人潮聚集的嘈雜聲。

　　我的手心全是汗，希望別影響表演才好。


　　──也希望她會來


　　上次撞見她，是幾個禮拜前的事了。她當時似乎從攤販偷了什麼東西，不巧被
老闆逮到，而正拼命地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逃竄。

　　雖說是逃竄，她反而是一臉嘻嘻哈哈的樣子，吐著舌頭，往我的方向奔來。

　　原本專注於挑選髮飾的我，當然是完全來不及反應，就被她撞著正著，也是因
為這撞到的瞬間，才讓我驚覺這名書生打扮的小偷，居然是個女孩子。


－


　　『呀──』『秋山姊姊！妳沒事吧！？』

　　被撞倒的我，狼狽地蹲坐在地，撞著我的人，當然也是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因為是撞到我的肩膀，所以她面部朝下，躺在我身旁。

　　『糟糕！』

　　似乎還考慮到有追兵，她立刻如觸電般地起身，都還沒拍掉沾滿全身和臉部的
塵土，就急忙準備再度逃跑。

　　不過事情沒她想的那麼如意。

　　『喂！你這個小偷！撞到人不知道要道歉嗎？』

　　我身旁的梓一臉憤怒，眼神直勾勾地瞪著她、手狠狠地揪住她的袖口，讓她無
法前進。

　　她轉頭，正巧與坐在地上的我四目相接。

　　我瞧見她那雙褐色的眸帶著一點點無奈、一點點懊悔，眉頭輕皺，似乎感到非
常困擾。而她原本整齊地往後梳理的瀏海，也因為跌倒的關係，散落了下來。

　　我很確定，當時我的胸口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悸動。

　　臉龐莫名地染上一抹紅暈。

　　那是一種，身旁一切事物突然被抽走的感覺，在我腦海裡那名為『記憶』的漩
渦中，有個不知名的影像若隱若現。


　　──我肯定曾經在哪裡看過她


　　『對不起，妳沒事吧？』

　　正當我還在恍神的同時，她倒是很乾脆地對著我道了歉，並伸出手打算拉我起
來。這讓原本以為她會逃跑的梓錯愕地鬆了手。

　　我楞楞地伸出我慣用的左手，握住她的手，站了起來。她手的觸感很奇妙，雖
有些粗糙，卻又不失柔軟，這也讓我更確定她是女孩子的事實。

　　『妳為什麼要……』『小律！快跑呀！』

　　我原本打算詢問她為何要女扮男裝的同時，前方不遠處傳來像是她的夥伴的呼
喚聲。原來是略顯福態的攤位老闆已經追上來了。

　　她又吐吐舌，一臉「大事不妙」的樣子，拔腿就溜。

　　跑沒幾步，她卻忽然回頭，對著我大喊：

　　『忘了說、妳的頭髮很漂亮，很抱歉弄髒了它。』

　　後來的事我也忘得差不多了，聽梓說，我當時臉頰瞬間脹紅，接著就在眾人面
前昏了過去。

　　不過我唯一沒有忘記的，就是她那張頑皮的臉龐、和我所聽到的名字──


　　──律


－


　　「梓，她應該會來吧？」

　　我讓梓替我梳理一頭及腰的長髮，一邊小聲地問著她。

　　「秋山姊姊覺得呢？」

　　梓語調平靜地反問我，透過鏡子能看到她溫和的眼神，和那微微上揚的嘴角。

　　見到我默不吭聲，她接著說道：

　　「其實，要不是姊姊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那個小偷是個女孩子。但是更讓我
訝異的是姊姊妳居然為了那個素昧平生的女孩，願意挑戰自己的極限。」

　　說什麼「挑戰極限」也太誇張了吧。我如此想著。

　　「姊姊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了，如果那個小偷還沒有出席的話，那我一定要把
她揪出來狠狠地教訓一頓！」

　　看著梓一臉認真，實在是令人不禁莞爾。我拍了拍她放在我肩上的手，告訴她
別這麼擔心。

　　但是，其實最害怕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原本在大庭廣眾下表演就已經夠令我困
窘了，要是沒在人群中看見到她，我的心情想必會盪到谷底吧。

　　細心的梓察覺到我的心情，輕咳一聲，補充道：

　　「放心，除了有漂亮的秋山姊姊您，春滿樓可是還有京城裡數一數二的佳餚，
那個小偷既然連生活都成問題了，有免費的酒席，不可能不出席的！」

　　雖然不甘心被拿來跟菜餚做比較，但是如果從實際面上來看，的確是如此。只
要打扮得人模人樣，就算是身無分文的乞丐也能觀賞這次的表演。

　　就在我們忘我地談起那個女孩的事情時，『大媽』──春滿樓的老鴇──走了
進來，通知我表演即將開始。

　　和梓聊過天之後，我的心情確實舒緩了不少，我向大媽點點頭，並且起身準備
走向前台。

　　「秋山姊姊，請用妳的歌聲驚豔全場吧！」

　　梓對著我，比出一個加油的手勢。

　　「我會的。」

　　我對她輕輕一笑，接著大媽後頭，踏出腳步。

　　我很明白，這次的表演，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廣大的歌迷群，而是為了
她而唱。



　　「希望妳能感受到我的真心，律。」


－


　　在一個看似老鴇的人從後台走出來的同時，原本鬧哄哄的春滿樓，立刻安靜了
下來。

　　我、唯以及陪同我們出席的紬，共同坐在台下一個視野絕佳的位子──聽說是
靠著琴吹家的關係得到的──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看。

　　就算身上穿的是再怎麼不習慣的女裝，也已經無所謂了。

　　台上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也沒有廣大的舞群或是樂隊，有的只是一台有著精
細雕刻的古箏，想必是秋山的表演道具吧。

　　終於結束一段無意義又乏味的開場白之後，老鴇便退到後台去。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準備一睹京城第一名妓的美貌。

　　此時，一個身影從後台緩緩步出。

　　眾人到抽一口氣的聲音傳進耳畔，而我，則是看呆了。

　　就是她，秋山。

　　烏黑的長髮、清澈的黑眸、白皙的肌膚，微微泛紅的臉頰似乎宣告著她緊張的
心情。

　　她在古箏前坐定，我看到她輕輕地深呼吸，並且環顧台下一圈，似乎在尋找著
什麼。

　　當她的眼神落到我們這桌的同時，恰巧接上我熱切的眼光。

　　我發覺她那原本因為緊張而有些顫動的雙眸，在與我四目相交的當下，明顯地
震動了一下。

　　我對她的反應投以一個不解的眼神。

　　她察覺了我的疑惑，像是感到不好意思般，迅速地別過頭去。

　　「吶、唯……」

　　我湊到正在拼命吃著桌上豐盛的菜餚的唯的耳畔，悄聲道：

　　「我們應該沒有偷過秋山的東西吧？」

　　「偷過嗯、什麼東西？嗯、秋山是誰？」

　　唯口齒不清地回應。

　　算了，果然是不能問她任何無關食物的問題。我如此想著，並嘆了一口氣。

　　下一刻，從台上傳來古箏悠悠的聲響和著她扣人心弦的歌聲。


　　「　夢裡聽到你的低訴，要為我遮風霜雨露
　　　　夢裡聽到你的呼喚，要為我築愛的宮牆
　　　　一句一句、一聲一聲，訴說著地老和天荒
　　　　一絲一絲、一縷一縷，訴說著地久和天長　……　」


　　我愕然，聽著那熟悉的曲調，嘴巴微開，震驚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同桌的唯似乎也察覺到了，否則她不可能停下夾菜的動作。

　　「吶、！小、小律，這首歌，是不是以前聽過？」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發愣的我，輕聲地問道。

　　對於一直在京城以偷竊為本業的我跟唯，自然不可能聽過如此高雅的歌曲。但
是這首歌，我跟唯卻很確定，一定在哪裡聽過。

　　也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們的故鄉櫻丘，聽過什麼人唱過。

　　是誰、到底是誰？我絞盡腦汁思考。

　　剎那間，腦海閃過一個旋律、一段歌詞，以及一抹──


　　──長髮及腰的身影


　　完全出於潛意識，我猛然站起身，接著歌詞的下一個段落，開口唱了出來。

　　我的眼中，除了秋山臉龐所浮現的訝異表情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續